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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各自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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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谷清幽,哪來的旅人來此歇腳?”山洞口忽然響起了一個滄老的聲音。眾人大驚,循聲看去,洞口忽然多了一名身穿黃袍的老道,長須飄飄、手執一根拂塵。老道看到秦驤時,臉色微微一變,眼中不覺多了幾分殺氣。

秦驤剛要邁開腳步向山洞攀登,忽然出現的老道令所有人緊張不已,生怕山洞中還藏著其他人——在這個狹窄的空間裏,對方只需幾輪齊射,他們六人就難以逃出升天。

“管伯,是來了什麽客人了嗎?”山洞內忽然響起另一個聲音,秦驤豎起耳朵仔細分辨,不由得心中一驚——聲音的主人正是自己離京前認識的那個南宮延、“離軻”組織的頭腦。

“南宮先生,想不到在這裏居然能夠遇見你!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秦驤朝著山洞口放聲喊道,加快了向上攀登的腳步;鐵昆侖見狀,緊跟在他的身後,也向山洞登去。

山洞中沈默了一會兒,一名容顏清瘦的青衣道士出現在了老道“管伯”的身旁,微笑著看著秦驤向山洞靠近。管伯神色緊張地擋在南宮延的身前,握著拂塵的右手暗暗蓄勁,準備在秦驤踏上洞口的瞬間對他施以毒手。然而南宮延掃了一眼山洞下方的幾個人,對管伯揮揮手,示意他不要沖動。

“南宮先生,那日京城一別,我原以為會在東京淳封城與你再見,卻沒想竟在這莽莽漠北草原與先生再遇!果然你我之間‘緣分’匪淺啊!”秦驤順著階梯登上了山口,對著南宮延和管伯作揖笑道。

南宮延也躬身回禮,雲淡風輕地說道:“草原的景致空曠清涼,此處幽深僻靜,對於修道之人來說,是極好的場所。只是不知道,秦公子到此,是為何事而來?”

秦驤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南宮先生是為‘求道’而來,那秦某就是為‘證道’而來。”

“證道?”南宮延作沈思狀,“不知道秦公子是為了證何‘道’?”

秦驤回道:“先生求的什麽‘道’,在下就來證什麽‘道’!”

南宮延點點頭,與秦驤相視一笑。這二人可以說是你死我活的死敵,但單聽他們的對話、看二人的表情是絕對想不到這一點的。張筱君、方崇山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糾葛,以為真的是秦驤在他鄉遇見了故友;甚至連周蕙荃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知道谷內藏著的是追殺秦驤的那些人,但她沒有想到,秦驤遇見自己的死敵,居然如老友一般談笑風生,哪裏聞得出一絲火藥味?

“對了,聽說秦公子被朝廷委任為燕國相,如何不赴燕國就官、卻攜著佳人來草原游山玩水?”南宮延看了一眼緩步登上來的周蕙荃,微笑著問道。

秦驤搖頭道:“燕國自有燕王做主,區區一個‘國相’而已,少了秦某燕國不照樣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南宮延說道:“數日前燕北草原爆發雪災,聽說燕州、雲西和汾陽三郡也受了牽連,燕國想必也未能幸免。秦國相此時出現在這裏,似乎有‘躲懶逃責’之嫌!”

“南宮先生既然這麽說了,那就是秦驤的不是了!”秦驤咧嘴笑道,“等秦某證完‘道’,自然會去燕國向燕王請罪,到時候可還得請先生為在下美言幾句!”

南宮延眉頭一皺,說道:“在下與燕王可沒什麽交情,哪裏需要在下為秦國相美言。何況秦公子乃是朝廷欽命的燕國相,就是燕王想處罰你,還有朝廷罩著,你說是也不是?”

“先生這話說得有理。”秦驤繼續說道,“不過凡事也有例外,哪日燕王心裏不爽了要拿秦驤的人頭來‘祭王旗’,‘山高皇帝遠’的,朝廷也鞭長莫及。那個時候正需要南宮先生為我求情了!”

秦驤這番話說得隱晦,但聰明人都聽得出來,他話中影射燕王有早飯的圖謀,同時也向對方表明,他實際上已經知道了南宮延是燕王的重要智囊。

“這等事情,秦公子若是非要賴在在下頭上,那在下也只能勉力而為了。”南宮延打起了哈哈,“只是燕王乃宗室貴胄,我一介閑雲野鶴,他未必看得中。”

秦驤“哈哈”一笑,岔開了話題:“對了,先生來草原,可曾見過他們的單於?”

南宮延微笑著搖搖頭,反問道:“秦國相見過了?”

秦驤撇撇嘴,連連嘆氣道:“見是見過了,不過這些草原戎族蠻橫無理,將我和隨從強扣在軍營中,天天茹毛飲血,別提多難受了!他們的單於對秦某說數日前有天子的使者曾與他們接觸,商討結盟之事。這不是胡說八道麽,自古‘華夷不兩立’,中原無災無難地,天子怎麽可能主動與他們結盟?居然還信口雌黃地說是為了防備燕王造反,事成之後天子以燕州、雲西和汾陽三郡之地酬謝,簡直是癡人說夢麽!”

秦驤邊說邊暗中留意南宮延的面部表情,因為他現在幾乎已經斷定鷹戎右部口中那個自稱天子使者的人就是眼前站著的南宮延。然而南宮延對秦驤的話並沒有什麽反應過度之處,甚至聽完他的話,南宮延也是不住地搖頭淺笑:

“縱然燕王真的造反,求助於外族之力平叛,那也是遺患無窮之舉!當今天子並非三歲小孩,豈能分不清這裏面的利害關系。鷹戎說這話想來是故意誆騙秦國相,借此汙蔑燕王和天子,以此打擊我朝軍民士氣。”

“南宮先生此言有理!”秦驤點頭說道,“借外族之兵、定鼎天下之計,炎黃子孫絕不能為之!倘若真有人這麽做了,就當自絕於天下以謝其罪!”

秦驤的話大義凜然,南宮延嘴唇微微一動,並沒有接話,他目光流轉,忽然問道:“所以,這就是秦國相要證的‘道’?”

“反之,難道是先生要求的‘道’?”秦驤問道。

南宮延搖搖頭,嘴角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在下也是華夏子孫,自然不會做有辱祖先宗廟之事;不過你我各為其主,有些事不得已而為之,卻也是無可奈何的。”

南宮延話音剛落,忽然一條利爪抓向了秦驤的喉間,正是南宮延身旁的管伯動手了。秦驤早有防備,身形急忙一矮,避過了這一爪,但管伯也是身經百戰的殺手,一擊不成他便爪為掌,催吐內勁想著秦驤的天靈蓋拍去。

“嘭”地一聲,管伯的鐵掌打在了一個緊握的鐵拳上——正是鐵昆侖出手替秦驤擋下了這一掌。管伯的武功也是極為強橫,尋常人若是與他對上一掌,手肘脫臼、骨折都算是小傷;然他與鐵昆侖拳掌相對,卻感覺到對方與自己相比並不落下風,對手揮出的拳頭居然令自己的氣息為之一滯!

“好家夥,居然敢偷襲!”一旁的周蕙荃急忙抽劍出鞘,鬥了一個劍花向南宮延喉間抹去。

管伯一見周蕙荃向主人出手了,左手的拂塵向對方的劍身一彈,周蕙荃幾乎毫無抵抗之力,三尺細劍就被打飛在地。她一雙圓眼瞪著看著眼前須發皆白的老道士,臉上滿是驚恐與駭然。

“交給鐵昆侖,不要對南宮先生出手!”秦驤脫離了管伯的攻擊範圍,將周蕙荃拉到山洞一角,靜靜地看著他們之間的交手。

管伯雖然上了年紀,但一招一式都極其狠辣、強橫,須眉飄揚間,盡顯高手風範;鐵昆侖於力量和近身格鬥見長,與管伯這種級別的高手過招其實也是第一次,故而一開始就是采取守勢,並不主動進攻。

數十個回合後,鐵昆侖大致摸清了管伯的套路,開始轉守為攻,連連試探地揮出鐵拳,但也被管伯以巧勁化解,一時間他的臉上浮現出驚愕的表情——對方武功路數原來並不只是剛猛而已,以剛強攻敵、以柔勁禦敵,剛中帶柔、剛柔並濟,絕對是鐵昆侖生平所見武功最為精湛之人!

二人又酣鬥了數十個回合,雙方臉上都浮現出了驚異之色;最後鐵昆侖和管伯再度拳掌相擊,雙方都被強大的反力逼退了四、五步,胸口一陣氣血翻湧。

“不錯不錯。”南宮延鼓掌笑道,“管伯的身手在中原也算是罕有敵手,秦國相手下的這位壯士居然能與之相鬥二十餘個回合而不落下風,可見也是拳術的大家!”

秦驤微微一笑,說道:“承蒙南宮先生如此擡愛,我替鐵昆侖道謝了。不過先生也看到了,此次秦某還有其他同伴在,若是真的鬥起來,先生和老爺子未必能占到便宜。”

“呵呵,這事在下自然知道。”南宮延說道,“在下也還有其他同伴,你們若是再不走,他們可就要回來了!”

秦驤警惕地望了一眼谷口,笑看著南宮延,不相信對方的話:“先生是在拖延時間!”

“秦國相可以不信,但若在下說的是實話,國相大人可輸得起?”南宮延笑看著秦驤身邊的周蕙荃,言語間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周蕙荃還有些不服,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三尺細劍就要再與管伯拼命;秦驤攔住了她,看了一眼面露兇相的管伯,又看看一臉自信的南宮延,向他們二人一抱拳道:“如此,你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南宮延也朝秦驤抱拳,笑看著他們沿著階梯下到谷中,又目送著他們出了山谷,這才長籲了一口氣。

“真沒想到,竟在這裏遇見他!”管伯捋著白須,面色凝重地說道。

“咳咳……”南宮延捂著嘴巴幹咳了一陣,臉色變得煞白,但他的眼神卻熠熠生輝:“鷹戎部族中……有‘長生天’的傳說,能在這莽莽草原遇見這位對手,或許正是‘長生天’對我、對他的考驗!”

上一回,葉南、白司溫、青鸞三部歸降,其中似乎隱藏著巨大的陰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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